【邓戴】遗忘之诗
队长和戴莉女士的专场，有对伦兔的迫害。
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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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者”沉睡，越发临近的末日的重压下，正神教会的非凡者们不可避免地忙碌了起来。围剿玫瑰学派等邪教势力，宣扬神的教义扩大锚的数量、提升自身实力……
而在这些任务之外，黑夜教会高级执事伦纳德·米切尔还要兼顾诗歌创作，宣扬“世界”格尔曼·斯帕罗，也就是克莱恩·莫雷蒂的传奇故事。
在南大陆的东拜朗待了大半年，伦纳德终于有了一次长达一周的休假，他带上了这半年来的诗歌作品，准备回一趟贝克兰德，交给当地的出版社发表在报纸杂志上。
和贝克兰德教区的同事交接事务花了很长时间，傍晚七点离开教会的时候，出版社已经关门了，伦纳德只好回到自己位于北区平斯特街7号的住宅。
推开门，走进客厅，借着街道上路灯的光亮，伦纳德伸手打开了壁灯，一丛火苗从煤气管道口燃起，逐渐变大，穿透透明的玻璃，给房间镀上一层暖色。
他环视一圈客厅内部，即使有老头操控幽灵帮忙整理订阅的报纸、投递的账单和信件，近一年没有住人的房屋还是落了不少灰尘。
虽然因为南大陆越发紧绷的局势，伦纳德最多在贝克兰德的房屋住五天就得启程回东拜朗，带领自己的那对“红手套”继续围剿玫瑰学派，但基本的干净还是要有的。他熟练地召唤出一个拥有双手的灵，将打扫房屋的任务交给它，然后走进了一楼的书房。
伦纳德始终记得“愚者”在最后那次塔罗会上交给他的“任务”——以诗歌创作的形式传播“世界”的事迹。为此，他在南大陆重新购买了《鲁恩早期古典诗歌集》、《罗塞尔诗选》等经典诗集，也在围剿玫瑰学派等势力的间隙坚持阅读和诗歌创作，可惜没有一首得到队友的支持。
屡战屡败半年后，黑夜教会高级执事伦纳德·米切尔先生仍坚定地认为只是经典诗歌被借鉴和改编太多，大家产生了审美疲劳，所以才无法欣赏他的诗歌，如果他参考和学习那些不那么出名或小众的诗歌来创作，一定会得到他的水平应有的称赞。
这也是伦纳德刚回到家就直奔书房的原因，有老头的眼光在，他的书架上有不少从非凡者交易市场淘来的小众诗歌，甚至包括一些本应随着第四纪一起埋葬的孤本。
《第四纪诗歌研究》、《所罗门诗选》、《因蒂斯民俗诗集》……因为语言不同的缘故，伦纳德辨认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靠懂得多种语言的灵帮忙才从书架上找出了这几本在南大陆绝对买不到的诗集。
这些诗集保存得还不错，但表面仍覆盖了一层薄灰，伦纳德用没戴手套的手拂了拂封面，不幸被扬起的尘埃呛得打了好几个喷嚏。
砰。很轻的一声，近乎于书籍自然倒下的声响。
一个同样落满了灰尘，古旧、破损的皮夹躺在了诗集被抽出后留下的空缺上。
将几本诗集叠放在一旁的红色长方形书桌上，伦纳德走到书架前，拿起这个明显很有年纪的皮夹，抿了抿嘴唇，他想起了这个皮夹的来历——这是他帮忙收敛的，戴莉·西蒙妮女士的遗物之一。
皮夹里有零碎的几金榜和十几苏勒的纸币，看得出是主人常使用的那个。当然，这个皮夹里面真正重要的东西绝不是一个王国颁发的货币。
教会的官方非凡者平时出行并不会带太大额的钱财，一是用不上，二是不会有比教会更安全的地方保存。而当非凡者真正需要支出的时候，比如购买用于晋升的辅助非凡材料，所需要的金额也不是小小的随身皮夹能装下的。
伦纳德翻开皮夹的暗层——比他第一次这样做要熟练得多——从中取出几张泛黄的纸片，动作缓慢而小心，唯恐对这些本就边缘磨损的纸页造成二次伤害。
这些毫不起眼、仿佛只是随意从速记本里裁剪的纸片上，有着一行行笔迹秀丽灵巧的鲁恩文字，是戴莉还没调离廷根前亲手抄录的，他们的队长，邓恩·史密斯创作的诗歌。
“夜香草，一叶一叶”
“长在地上”
“深眠花，一朵一朵”
“开在地上”
“在这个寂静安宁”
“且充满幽香气味的气息”
“在这个美丽的夜晚”
“慢慢凋零”【注1】
伦纳德的手指从最上面的那首诗滑过，叹了一口气，嗓音低沉地念出声来。
他记得这首诗。
那是1350年的夏天，为了避开贝克兰德的阿蒙分身，他跟着“红手套”小队队长索斯特前往南大陆调查灵教团，戴莉·西蒙妮作为即将晋升的“死灵导师”随行协助，他们甚至还在飞空艇上偶遇了道恩·唐泰斯。也正是在和道恩·唐泰斯打过照面后，他才从戴莉那里获知了这首诗，以及背后的故事……
那晚夜色深黑，大地上灯火稀疏，飞空艇窗外的景色缓慢地后掠着，一切都安然而平静。
试探完那位双眼和气质都十分相似的中年绅士道恩·唐泰斯后，戴莉·西蒙妮面色如常，步伐轻松地回到值夜者专属的大型休息室内，直到回到自己的座位，才拢了拢身上的通灵者长袍，略微埋低了脑袋。
休息室的大门虚掩着，走廊上的灯光从门缝中透进来，落在她视野的最边缘，在这无人打扰的寂静中，戴莉半靠着飞空艇的内壁，眼神没有焦点地落在透明的圆形舷窗上。
或许是在这微弱而明亮的光中松懈了心神，戴莉轻抚左手无名指的指根，嘴唇无声开合：
在这个寂静安宁
且充满幽香气味的气息
在这个美丽的夜晚
……
暖色的光消失了。一道人影从休息室的门外走了进来，停在戴莉的座位边，恰好遮住了泄进来的那一豆光亮。
被变化惊醒，戴莉停住自己无意识的行为，旋即有些苦涩地笑了笑，没有抬头。她知道来者是谁。
墨发绿瞳的伦纳德轻咳一声，在戴莉面前的一张空椅子上坐下，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打扰，神色间还残留着些许尴尬。
脱离“午夜诗人”这个层次后，也许是物以类聚，无论是伦纳德还是他身边的“黑夜”途径非凡者，大都放弃了过去苦背的诗集，除了战斗之外更是不会再诵念诗句。所以，偶然听到有队友念这种并非主流战斗性质的诗歌时，伦纳德才半是诧异半是好奇地停下了脚步，等发现是戴莉本人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好没话找话地说点什么，试图把话题揭过去。
“呃，戴莉女士，你喜欢背诗吗？还是‘死灵导师’也可以通过诗句释放力量？
“其实我觉得这首诗有点普通，罗塞尔大帝的诗选中有不少更优美的诗句，我可以送你一本。”
……你的常识呢，你怎么进的“红手套”。
怀念，乃至那一缕被相似的双眼勾起的悲伤气氛被破坏得一干二净，而且伦纳德还说诗“普通”，涂抹着蓝色的眼影和腮红的戴莉当即没好气地抬起头，瞪了伦纳德一眼，回答道：“这是邓恩写的诗。”
“不可能，队长才写过几首诗，我怎么没听过这首。”话一出口，伦纳德就讪讪地住了嘴。队长是他们这些廷根的值夜者解不开的心结，连同造成这一切的前主教因斯·赞格威尔一样。
戴莉只是目光微顿，就很好地收敛住情绪，毫无异常地挑了挑眉：“我加入值夜者小队可比你久，你当然不知道。”
“这是他写的第一首诗，说是根据《鲁恩早期古典诗歌集》中的一首为灵感编写的。”
“好吧，其实挺一般的，老尼尔当初还拿出来笑了他好几回，说：‘你比较适合当午夜诗人，而不是诗人。’”谈起往事，戴莉露出了一点真切的笑容，带有妖异美感的碧眸打量着面前的伦纳德，“不过你入队后没多久，老尼尔就私下去找邓恩道歉了，说觉得他还是有那么一点诗人的天赋的。”
“怎么可能。”数年后的伦纳德用拇指和食指轻柔地抚平这张纸边角上轻微的折痕，嘴角弯起一丝说不上来是笑还是哭的弧度，“……我现在写的诗，进步了很多啊。”
将载有队长“第一首诗”的纸放到最下面，伦纳德拿起第二张纸，念出了诗的第一行：“今夜，绯红的月没有升起”
这首诗不同，伦纳德听到过两次。
第一次听到，是在一次“值夜者”小队内部的斗邪恶娱乐活动中。因为自己、队长，还有西迦·特昂，都是或者曾今是“午夜诗人”，所以那一天的惩罚是谁输得最多，谁就念一首自己写的诗。很不幸，队长当天没有得到女神的庇护。
第二次听到，则是在南大陆的东拜朗。
……
夜色遮掩下的古拉因城中并不如表面上那般平静。
伦纳德·米切尔和戴莉·西蒙妮等人跟着“红手套”小队队长索斯特，刚抓捕住灵教团人造死神派的关键人员——乌利卡。
融合了一个古怪死灵的乌利卡并不好对付，哪怕是执掌着太阳途径封印物，且自身已成为“灵巫”的队长索斯特，也险些让乌利卡利用事先准备好的秘密通道逃走，多亏身为“死灵导师”的戴莉召唤出“湖中女神”，才阻拦住了他。
因为死灵的特殊，乌利卡的灵并不能保存太久，为了抓紧时间获取灵教团人造死神派系的情报，队长索斯特决定亲自通灵获取情报。
在等待队长获得信息的闲暇，伦纳德从阴影中走出，略感诧异地看了戴莉一眼，问道：“你不是死灵导师吗。怎么能驱使‘湖中女神’？”
戴莉本来想也没想就没好气地回敬了一句：“你不是诗人吗，为什么不会写诗？”可过了一会儿，又仰望着高悬的红月，喃喃地回忆起只剩自己一个人记得的往事。
“她何时升上了天鹅绒的夜幕？”
？
“戴莉，是你在说话吗？”
伦纳德狐疑地伸手掏了掏耳朵。
“嗯。”戴莉简短地回答，然后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伦纳德，一共有几个月亮？”
“啊？”伦纳德有些傻眼，一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回答。
“……一、一个？”
毕竟是所剩无几的故人，戴莉·西蒙妮看了一眼走到自己身边的伦纳德，又看了一眼周围离得足够远的其他同事，手掌半掩住唇，压低音量，嗓音温柔了几分：“你听过这首诗吗？”
“今夜，绯红的月没有升起”
“她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
“我伸手一捞”
“啊”
“她随着湖水的波纹散开了”
“我抬起头，再次找到了她”
“她何时升上了天鹅绒的夜幕？”【注2】
蓝色眼影遮掩下的碧眸中，是随着一句句诗满溢的恋慕，哪怕再老气的妆容，都挡不住这样二十岁少女该有的真挚情感。
伦纳德转过头目视前方，绅士地不去看戴莉的表情，而是调动他本就不多的诗歌细胞试图去理解这首队长所写的诗的深层含义。
然而等到戴莉平复下有些翻涌的情绪，伦纳德还是没有想出答案，假只好装刚才关于“月亮”的问题不存在，回答了后一个问题：“是邓恩队长的诗吧。有一次我和西迦·特昂还有队长在休息室斗邪恶的时候，他输了就是念的这一首。”
戴莉不带任何情绪的一笑，再次重复道：
“她随着湖水的波纹散开了”
“我抬起头，再次找到了她”
“她何时升上了天鹅绒的夜幕？”
能加入红手套，伦纳德也不是真蠢，在听到“湖水”这个单词后，他看了一眼戴莉没有收回的“湖中女神”，虚幻又美丽的身影浮在笼罩着薄雾的湖水中央，湖水波光粼粼，涟漪层叠，倒映出刚才那些消散的灵的模样。
“自然灵”的湖水倒映灵，自然的湖水倒映……伦纳德恍然道：“有两个月亮！真正的月亮和湖水倒映的月亮。”
“队长不愧是队长啊。”
“咳咳，尊敬的‘死灵导师’，这就是你选择‘湖中女神’作为灵的原因吗？”伦纳德说完还特意冲戴莉·西蒙妮挑了挑眉。
没有接受这份揶揄，在伦纳德的喋喋不休中，戴莉出神地想道：
可惜某个家伙刚跟我分享完这首诗没多久，就自己都忘了什么意思，有一次我问他有几个月亮，他居然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绯红之月只有一个，我真该把他绑了把每一首诗重新念一百遍给我听，再抄一百遍……
伦纳德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索斯特队长的声音打断了。
通灵结束的索斯特睁开眼，对伦纳德和戴莉道：“刚才乌利卡家里还有一个叫做恩佐的人，他是玫瑰学派的重要成员……”
“是，索斯特队长。”伦纳德迅速把私事放下，毫不犹豫地答道。
——
记载有诗句的纸页其实不算多，伦纳德一张张吟诵再放到最下面，很快就重新见到了写有“夜香草”的那一张。
想来，这里面每一首诗歌的背后都有那么一两段往事，可惜，哪怕身为廷根值夜者小队正式成员、还和戴莉前后两次共事过，伦纳德也只幸运地知晓其中两首的故事。而真正创作出这些诗歌，和愿意去记忆去了解这些诗背后的故事的人，都已经不在了。
他叹了一口气，将泛黄的纸张重新叠好，收回皮夹的暗层，但又刻意露出一角，没有完全掩藏。
做好这一切后，伦纳德转身回到已经被灵打扫干净的客厅，取出蜡烛、精油等材料举行仪式，将这个皮夹献祭给“愚者”先生，请祂代为转交给“世界”。
或许这些旧人的旧事，也能为唤醒克莱恩贡献一份力呢？伦纳德不知道这有没有用，但试一试总没有坏处。
——
灰雾之上，源堡。
克莱恩仍在沉睡，无垠的灰白色雾气像往常那样，流淌在青铜大厅的地面上。点缀在雾气中，代表“星星”的深红星辰收缩膨胀了一轮，荡漾出层层波纹和灰雾空间结合在一起，打开了一扇朦胧的大门。
古旧破损的皮夹从这扇献祭之门中穿过，落在了斑驳的青铜长桌桌面，附带几句伦纳德献祭时的话语。
周遭的灰雾轻微地翻滚着，如有生命般爬上长桌，淹没了皮夹，从中抽出那几张残留有淡淡灵性的泛黄纸页。
包裹纸页的雾气倏地沾染上些许青黑，隐隐有神秘的花纹和半透明的生物一闪而过，属于“古代学者”的能力被调动，一枚早已点亮的历史碎片发出了更耀眼的光芒，那些残存的灵性，以另一个视角记录了一个渺小人类死亡前最后的经历，再被属于诡秘之主的“权柄”展现在灰雾之上。
……
西拜朗，北方邦，库克瓦城，布满焦痕和裂缝的复活广场上。
刺目的银色闪电都驱散不了的阴沉森冷的氛围中，八条“腿”的因斯·赞格威尔一边试图摆脱“闪电风暴”逃走，一边用0-08在身上写着新的“巧合”。
0级封印物的威能下，未知的灵界生物穿梭而至，勾勒出形体，浮现于因斯的身后。
涂抹着蓝色的眼影和腮红的戴莉闭眼站在广场一角，身体和灵体一同感到难以遏制的冰凉，仿佛回到了刚成为非凡者时的无能为力。半生的回忆涌现在她的脑海，稚嫩的、温馨的、孤独的、迷茫的、欢欣的……最终定格成一条死讯。
她依旧紧闭着双眼，手却毫不迟疑地从衣物的暗袋里拔出里一个金属小瓶，丢掉塞子，喝掉里面的液体。
“遨游于虚空的灵，令人畏惧的上界生物，不可预知的到访者。”古赫密斯语简短而有力，戴莉用这种可以直接与自然沟通的语言快速诵念道，“我，我以我的名义，与您签订契约，祈求您离开这里！”
黑色的盘发在灵性的风中崩解、飘散，连皮肤都变得透明了几分。但戴莉的脸上没有害怕更没有后悔，有的只是温柔、甜蜜，亦哀伤的笑容。
早在决定饮下“灵之花”药剂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没有什么活下去的机会了，她不害怕死亡，她知道今天她必须做点什么，为了她的同伴们最终能击杀因斯·赞格威尔，为那个改变了她也救赎了她的男人复仇。
或许她心底并非真的一丝恐惧也没有，但那也只是害怕即使自己付出如此大的代价也无法引走那个灵界生物。
“夜香草，一叶一叶……”
“今夜，绯红的月没有升起……”
“……”
每一首诗，戴莉都记得清清楚楚，不仅是因为邓恩死后日复一日魔怔一般地拿出这些记载有诗歌的纸片，更是因为很早之前，她就一直想替那个人记住这些他自己都忘了的诗，然后等他们终于走到一起之后，再在平静的余生中将这些被遗忘的诗拿出来给诗的原主看，接着故意调笑两句他连自己的诗都记不住……
她为那一天在心底演练过无数遍，每一个单词都斟酌万分，可惜，没机会了。
“呜~”
由眼睛、手臂和血肉组成的灵界生物发出听不见的古怪啸叫，从因斯·赞格威尔的身后来到了戴莉的身边，它被这个充满灵性的人类女性所吸引，听从她的建议，选择了离开。
成功了。浑身已经开始凸显蛇类鳞片，生长白色绒毛的戴莉跪倒在地面，半失控的她其实已经什么也听不清了，但她仿佛能感受到仇敌的气急败坏，肉体失控产生的剧痛也拦不住她嘴角向上翘起的弧度。
可惜，只有我记得那些诗了。
“醒来吧，梦中之人”
“趁月亮还未从西方落下”
“趁太阳还未将群星驱赶”
“夜晚的霍伊河水像一面朦胧的镜子”
“倒映出蔷薇花圃中那一抹倩影”
“我的爱人”【注3】
戴莉在心中将这首她最喜欢的诗一遍遍默念，一遍遍。她清楚地明白，她已经不可能活下来了，也没有活着的意义了。
她只可惜再没有人记得这些普通又平凡的诗了。那个人的记性一直不好，他还活着的时候都记不住自己的诗，只有自己总是帮他记着，可以后自己也不在了，恐怕就再也没有人记得它们了。
想到这里她又有一点庆幸，那些抄录有诗句的纸片连同皮夹一起，都被她留在了教会内部的房间里，如果有人肯帮她收敛遗物，或许，会幸运地发现那些纸页，如果再有人能记住那些诗歌，就更好了……
银白的闪电再一次从笔记中砸落，一道又一道没有间隙，宛如雷神的愤怒。
一切仿佛都在远去，意识迷糊间，戴莉恍惚听到了一声声枪响，但她已经睁不开眼，也控住不住身体了。
“我不想，变成怪物。”
说完这句话后，她的意识又陷入了昏沉，她好像见到了克莱恩，好像和他说了些什么，又听他说了些什么。但她并不太在意，因为在她朦胧的视线里，她又一次看见了那个身穿黑色风衣，发际线较高，有着幽邃灰眸的男人，看见他以手按胸，邀请自己跳舞。
戴莉滞涩的思绪中，只剩下这支舞，这个男人。
舞毕，他们拥在一起，一切归于平静。
……
历史碎片的光芒黯淡回了正常的范围，灰雾之上，古老的空间微微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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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改编自现代诗歌，原诗是我从网页搜索的现代诗歌合集中看到的，具体名称不详
【注2】这个，这个纯编的orz，翻资料好难，书到用时方恨少。灵感来源于猴子捞月和原文的湖中女神，原文里面戴莉的湖中女神就出场过一次，舍不得，拉出来用用。
【注3】前半部分有参考《鲁拜集》，本来想用湖水，我搜索全文发现居然没有出现除人工湖外的任何湖……只好改用了廷根的霍伊河。
目的是想写一首有暗示意味的情诗，暗恋的人怎么能不写情诗呢！灵感是梦魇入梦。
原著中，值夜者小队都是直接选用的诗，没有原创诗歌可以参考。本人对西方诗歌不甚了解，才疏学浅，不代表队长本人创作水平。
ww写得又差又长，感谢看到这里的每一个人。
